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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草药:是友是敌?
贾继东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友谊医院
中医药是我国的瑰宝之一。最近几十年,中药逐渐得到世界的认可而广泛使用,但随着医疗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关于中草药毒性的临床和实验报告也越来越多,而其中中草药对肝脏的毒性是无法忽视的。本文主要就中药与肝脏疾病的关系进行了探讨。
“友”:中草药可治慢性肝病
目前,有80~100种中草药被用于治疗慢性肝病,主要治疗的疾病包括慢性乙型肝炎、慢性丙型肝炎、肝纤维化、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和肝癌。在美国约16.8%的慢性肝病患者使用中药;在香港则有32%的慢性肝病患者使用中药;而在中国大陆则更高,达到了95%。从目前在中国发表的关于慢性乙型肝炎中药治疗的数据表明,近10年来,在中国接受中药治疗的慢性乙型肝炎患者呈现逐渐上升后又略有下降的趋势。Zhang等的一项荟萃分析表明,中国慢性乙型肝炎患者接受中药单独治疗与IFN或拉米夫定单药治疗的疗效均无显著性差异;中药联合IFN或拉米夫定治疗的疗效显著优于IFN或拉米夫定单药治疗。该项分析也表明,中药在肝功能正常化和血清HBV
DNA 清除率方面均优于IFN。
Shi等对中国1995~2010年中药治疗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的62项随机对照临床试验进行了总结,与安慰剂或其他化学药物相比较,中药降低ALT的作用最突出,其次是血脂正常化及影像学脂肪变改善。由此,我们可以肯定中药的确在治疗慢性肝病方面具有疗效。
“敌”:中草药可致肝损伤
近年来,有关中草药或膳食补充剂所致的药物诱导性肝损伤(drug induced liver injury,DILI)报告逐渐增加。Zhou等对中国24
112 例DILI患者进行了病因学分析发现,替代医学制剂导致的4486例,占18.6%,居第二位。另一项研究对30例致死性DILI
的草药进行分析发现,未知草药占绝大部分。
草药导致的DILI
可表现为多种形式,主要是急性肝炎、暴发性肝衰竭、慢性肝炎和两种特殊的肝病(药物诱导的自身免疫性肝炎、肝窦阻塞综合征(SOS)。
草药导致的DILI多存在黄疸,69.2%的西班牙患者和72.7%的中国患者存在黄疸。雷公藤、黄药子、何首乌,以及治疗皮肤病和骨关节病的中成药都有可能导致胆汁淤积的可能。
还有许多草药可能导致自身免疫性肝炎,例如大柴胡汤、石蚕、海巴戟、黄马、狭叶香科以及黑升麻等。另外,还有部分可能导致SOS的草药,例如吡啶生物碱类(菊科、紫草科、豆科),在南非有千里光属茶,在中国最多见的为土三七。
中草药应用中存在的问题
中草药存在一系列问题是导致DILI的潜在因素。首先,中药通常是数个成分的复合体,很难从药理上鉴定出活性或者毒性成分。其次,很多患者未经医生指导下擅自应用中药。再者,中药与其他药物存在相互作用,例如丹参、当归与华法林作用,导致INR升高;圣约翰麦汁(贯叶连翘)可与茚地那韦、环孢霉素相互作用,导致后两种药物血药浓度降低;穿心莲可增加茶碱的清除。另外,一些研究报道结果为中药提出了另一方面的警示,例如在印度草药和中药中发现有毒重金属超标;29%的补充和替代医学制剂中被发现含有激素、可待因、二甲双胍等。
总之,草药在中国、亚洲以及世界其他地方的使用越来越广泛,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其有效性。但与此同时,草药导致的DILI也是增加的,因为其非指导下用药、含有有害物质以及草药与药物相互作用。草药可以是朋友,但也可以是敌人,我们需要权威管理,并且需要采取措施来迎接这个挑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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